——那麼,就讓我們暫時將時間回溯一下,然後再順便說一說結論吧。
大概在兩、三分鐘之前,當時的雫和不動明小姐剛好正在「帝國大學」的劍道部會場裡進行劍道對決。以劍交流的兩女打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。
順帶一提,她們進行的可不是那種被日本劍道大會所規定的半吊子「三勝制比試」,而是不論「魔劍」還是「魔法」都可以隨意使用,一直戰鬥到有一方投降為止的「無限制決鬥」。
至於為什麼她們要特意這樣做嘛···········則是因為在「歸還者事件」過後,兩人作為「勁敵」第一次重逢時,痛恨「為了男人而放棄了劍道」(by不動明)的她曾經拋下這句狠話:
「——無法使用魔劍和鬥氣的『三勝制比試』,不過就是逗小孩玩的玩意兒而已!!八重樫雫,如果妳已經忘了我是誰的話,我這就讓妳見識一下我真正的『劍道』!!」
··········當然,當時的雫處於法律還有安全性的考量,還是婉拒了不動明跟自己進行「無限制決鬥」的申請。不過既然這次不動小姐難得來到了「無限制決鬥」合法的【曉之帝國】,所以在這一次的重逢,雫便決定彌補一下當年的遺憾了。
於是,在「帝國」與「日本」兩所大學的劍道部之間的交流·練習賽的壓軸環節,便成為了手持「家傳妖刀」的不動明,以及拔出了許久不曾動用的【黑刀】的雫,兩人之間所展開的「無限制決鬥」了。
··········順帶一提,不動明小姐最擅長的魔法,似乎是各屬性的「賦予魔法」(enchantment)來著。特別是其中的「火屬性賦予魔法」,一身赤紅的烈焰鎧甲披在她本來就高大威猛的身上,簡直就像是「武神」··········不對,是「不動明王」降世了。
不過,就在切斷空間的「黑刀」,與綻放燦爛火華的魔劍互相衝突的同時·········一場「小小的意外」卻忽然發生了:
「啊·········爸爸!!爸爸!!找到你了!!」
「嗯···········?啊咧?瑪麗?怎麼啦?爸爸不是跟妳說,要乖乖地跟蕾維斯老師她們待在一起嗎?」
「怪、怪物···········」
「嗯·········什麼?瑪麗,爸爸沒聽到··········」
「——托兒所那裡有『怪物』呀!!大家都被殺死了!!洛人哥哥他、貝絲姐姐她們········大家、大家都死了呀!!」
「——!!??妳············」
「「「「「「——妳說什麼~~~~~!!!!????」」」」」」
「——!?明醬,不好意思,我必須過去一趟!!這次就算妳贏了吧!!」
「嗯!?喂!!等、等一下!!我們還沒有分出勝——喂~~~!!!雫醬~~~!!!快回來~~~呀呀呀呀呀呀呀!!!!」
不過,完全將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急敗壞的「明醬」,護子心切的雫當場「歸還者體質」全開,轉眼之間就跑到了體育館外面,並跟會合的始一同奔向了位於校舍東北角的「大學附屬托兒所」。
然後,當他們沿著刺鼻的血腥味一路追蹤到「幼童道場」的時候,終於看到了那所謂的「怪物」的真面目:
——手中滲透了鮮血的木劍高高舉起、身上也同樣沾滿了來自別人的血跡、雙眼更是變成了那對總是讓兩夫妻倒吸一口氣的「赤瞳」··········正準備對倒臥在地、遍體鱗傷的龍崎老師痛下殺手的,南雲劍斗(他們的寶貝兒子)。
·········不過,該說不愧是「劍斗的親爸媽」嗎?雫媽媽和始爸爸兩人都非常清楚,在這種情況下該採用怎樣的方式,才能以「最快的速度鎮壓孩子」。
整個步驟非常簡單,不過就三個步驟而已:
——1:【靠著雫媽媽的一聲厲喝,讓「赤眼劍斗」的動作暫時停下來。】
——2:【趁著孩子愣神的時候,由始爸爸暗中拋出「飛石索」,藉此徹底束縛住他的身體。】
——3:【在劍斗無法動彈的這個時候,再由雫媽媽快速上前,然後從孩子的手上「繳械」。】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是的。對於「赤眼劍斗」的正確攻略法,其實就是那麼的簡單。
要是告許那些被嚇壞的孩子們的話,說不定他們會感到難以置信吧。可是,根據「兩夫婦」的應對經驗,這個所謂的「赤眼劍斗模式」的觸發條件,單純就是「讓劍斗手持武器」這件事而已。
不過,換句話說,其實只要將這孩子徹底「繳械」,就能夠輕而易舉地停止「赤眼劍斗」的暴走··········當然,這一次也並不例外:
——就在雫媽媽從孩子的手上沒收「染血木劍」的下一瞬間,劍斗被牢牢綁住的身體便猛然抽搐了一下;才剛覺得那雙眼睛從「赤紅」變回平常的「漆黑」的下一刻,這令人頭疼的孩子便不再掙扎,非常乾脆地沉沉睡去了。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嗯,該怎麼說呢?雖然早就不是「第一次」執行了,可是這個效果還是老樣子的戲劇性呢。
不過,話說回來呢··········沒錯。正如同那「熟練過頭」的應對手法所示,這當然不是「雫媽媽&始爸爸」第一次應對「赤眼劍斗」的暴走。
當然,關於「劍斗暴走」的箇中奧妙,如今的他們對此也是有一定了解的··········然而,倘若是要詳細地解釋背後的因果,「現在」還不算是最好的時機:
——畢竟,現在也差不多到「午餐時間」了呢。
那麼,就讓我們將視角轉回現實當中,讓時間重新流動吧···········
““啊呼~~~~””
——時間來到了下午兩點左右。並肩坐在一起的始和雫兩人,正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宛如「泡入溫泉」一般的舒適嘆息。
當然,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,並非是充滿了熱水和熱蒸汽的溫泉,而是「帝國大學」的一所食堂裡。
剛剛兩人·········口誤,「三人」已經吃完了午飯,現在則是在悠閒地享用著飯後的紅茶。
“話說回來,該說是「充實」好呢,還是「忙碌」好呢··········總之,真沒想到,今天的上午居然可以發生那麼多麻煩事呢。”
“啊哈哈,確實如此呀。雖然我原本就聊到雫和不動會非常合得來,而且妳們的戰鬥大概也會引起很大的騷動··········不過,劍斗的那件事,的確有讓我始料未及呀。”
“說的也是呢···········劍斗呀,你都忘記媽媽說過什麼了嗎?「直到被媽媽我說『可以』之前,都不許劍斗你擅自接觸『武器』」。媽媽呢,可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喔?”
“嗚姆,可是,媽媽···········啊,沒事。媽媽,對不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如今,正坐在雫媽媽的大腿之上,一臉垂頭喪氣地聽著媽媽說教的黑髮黑瞳小孩,自然就是先前引起了「托兒所騷動」的罪魁禍首——南雲劍斗了。
——哎呀哎呀。各位,請不要露出那幅不可置信的表情,也不要質問「你是誰!?」之類的話喔?
雖然這份「過於激烈的反差感」確實讓人很難在一時之間接受,但這個「乖乖地坐在媽媽膝蓋上喝橙汁」的姿態,的確就是劍斗這孩子「平常的模樣」。
不,就讓我們說得更加乾脆一些吧··········只要手上沒有拿著任何「武器」,那麼名為「南雲劍斗」的男孩子就是一位性格率直、意志堅強、雖然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會顯得格外倔強,但整體來說還是相當聽話的好孩子。
「··········嘛,不過反過來說,只要給他弄到了『武器』,就算只是一把『餐刀』也好,都會瞬間進入『赤眼模式』大殺四方·········真是的,怎麼會長歪成這副模樣呀?」
看著一臉沮喪地低垂著頭的劍斗(兒子),以及「老媽子屬性」全開地進行「親子說教」的小雫(妻子),只能托著腦袋露出苦笑的始爸爸,也只好將那道「充滿煩惱的嘆息」塞進肚子裡去了。
同時,自然而然的,有關先前的「事後處理」的相關記憶,也逐漸從他的腦海深處浮現出來了···········
——不必多說,稍早之前發生的這起「托兒所血案」,理所當然地引發了莫大的騷動,甚至還遍及到「帝國大學」學區的每一個角落。
不僅是那些收驚了的「孩子們」、還有將自家孩子交托給「托兒所」照顧的「學生家長」們、包括「監督老師」在內的全校教授、以及本應跟此事完全無關的大學生們,全都在耳聞這起異常慘烈的事件而一片譁然。
既然如此,作為「元兇家長」的始和雫,自然會受到校方和各位「學生家長」們如同暴風雨一般的責難席捲··········不過,令人相當意外的是,事情其實並沒有變成這樣。
——當然,也不是說完全沒有人表達了憤怒或不滿。倒不如說,就在午飯之前的那一兩個小時內,始兩人都數不清自己到底鞠躬道歉,甚至是施展「南雲家家傳秘技」(土下座)多少次了。
然而,沒想到那些理應處於「道德高地」的斥責方(家屬們),卻並沒有對兩人過於窮追猛打;大家都只是向著低下頭來的始和雫大聲怒斥了一番,宣洩一下心中的不滿。就連最激進的那一人,也只是在雫的臉頰上扇了一巴掌而已。
···········等到他們罵舒服了之後,基本上都會長長地舒出一口氣,然後反過來開始關心始和雫兩人的情況了。主要是指「養育那孩子會不會很辛苦?」的意義上。
當然,這並非是因為「帝國的家長」們特別善良,而是存在著一個更加根本上的理由··········
——因為,這起事件雖然「傷者」眾多,但實際上卻沒有出現哪怕一名「死者」。
是的,諸位沒有聽錯。其實在之前的「幼童道場」裡,無論是在千鈞一髮之際被「雫夫人」所救的龍崎老師,還是那些被劍斗直接斬首/一刀兩斷/開膛破肚的孩子們,當中沒有任何一人死掉。
··········之所以會發生這種完全可以稱之為「醫學奇蹟」的情況,其實是因為「大學附屬托兒所」早就制定了充分的「防範政策」,以免發生任何會讓「託養小孩」們命喪黃泉的「異常狀況」。
隨便舉幾個例子吧。像是「讓實戰經驗豐富的校方人員擔任監督老師」、以及「藉助『創造科』和『魔導科』的力量強化『托兒所』本身的防禦力」之類的,這種理所應當的措施自然是應有盡有。(某魔王爸爸聽說後舉拇指贊同)
除此之外,在舉行「劍術體驗」這種有可能會讓孩子們互相傷害的活動的時候,按照規定,監督老師也有必要做好「充分過頭的安全措施」,以盡可能排除任何意外情況。
——而其中之一,就是必須對所有參加「危險活動」的小孩子們,事先施加一個名為【假死】的魔法。
這個魔法並沒有任何攻擊性、也沒有什麼增益效果。甚至從「狹義」上來說的話,它甚至不能算是一種「防禦魔法」。
這個【假死】魔法所擁有的效果只有一個:無論被施術者收到了多麼嚴重的致命傷,甚至處於理應當場斃命的狀況之下,都能在「保持意識與五感」的狀態之下活下去。
這樣一來,哪怕真的出現了「孩子受重傷」之類的事情,只要在活動結束後,對他施展「治療」或者「復活魔法」,就能夠輕易地讓這不幸的小孩恢復如初,還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。非常的方便。
——不過,反過來說,陷入這種「假死狀態」的人仍能感受到致命傷所帶來的痛苦。而且因為劍斗所造成的「斬傷」基本上會附帶「不治詛咒」的效果,導致魔族孩子們的傷勢也一樣無法自癒。
········對於平均年齡大約在1~3歲之間的這些孩子們來說,這份折磨無疑足以讓他們統統昏迷過去。拜此所賜,「幼童道場」內的屍山血河才會顯得如此逼真。
但是,他們還活著。而既然大家都還活著,那麼憑藉【曉之帝國】傲視全球的「魔導醫療技術」,總是會有辦法將人就回來了。
·········當然,始他們也很清楚,如果換作是日本,或者其他人類國家的話,就算明知道「自家孩子其實沒有死」,但是如此慘烈的景象,想必還是能讓任何家長輕易失去理智、進入「為子復仇狀態」的吧。
——然而,這裡可是【曉之帝國】。世界上的第四個【夜之帝國】,同時也是全「神話界」最受到「混沌」與「災害」所眷顧的國度。
——要是連這麼一點「小意外」都無法看開的話,這種家長別說是「養小孩」了,從一開始就無法在「帝國」(這裡)生活下去了吧。
倒不如說,有一些心臟特別大顆的家長們,還特地表示這搞不好會成為一個不錯的「要是你不努力的話就會XXX」的「嚇孩子台詞」,弄得始和雫他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··········然而,也不是說「劍斗的暴走」並沒有對「南雲家」的風評造成任何的負面影響。
只要環顧四週,就能夠很清晰地看到·········如今,在這個廣大的「大學食堂」裡,並沒有任何大學生坐在始他們附近。
——這裡指的,可並非只是「始他們正坐著的椅子」而已。以大概半徑十米左右為界,這個範圍內的所有桌椅,都沒有一個人坐著吃飯。
如此一來,自然而然的,在「半徑範圍之外」的那個區域裡,大學生(還有部分沒有送院的小孩子們)的人群密度自然會變得比平常更高··········
··········但即便如此,還是沒有人膽敢踏入「無形境界」之內,彷彿始一家三口的周圍,正是一片「生人勿近」的禁區。
——背後的理由很明顯。因為劍斗這孩子在「托兒所」裡大開殺戒的傳聞,早就已經傳入了「帝國大學」每一名師生的耳中。
但比起這些,最重要的是,正是因為「外側」的人潮洶湧,才使得「那個反應」看在始的眼裡,要來得更加明顯··········
——那些來自於各位餓腸轆轆的大學生們,以及少數被「學生家長」帶進飯堂的孩子們所投來的,充滿畏懼、詫異、以及一絲像是「看熱鬧」一般的好奇心。
··········「這不能怪他們」。始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。
——「迴避危險/異常的存在」的念頭,正是一切生物賴以求生的基礎原則。雖說【曉之帝國】號稱「英雄之鄉」,可是「開闢活路」跟「沒事找事」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。
然而···········
「··········嘖。」
——他的內心,還是會忍不住對這樣的他們萌生斥責之意。
並非是因為他們排擠自己「確實有些危險的孩子」··········而是因為,他們完全沒有考慮到,這究竟會為那位孩子(劍斗)的成長帶來怎樣的影響。
畢竟,作為一名「父親」,他可是非常清楚的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——如今劍斗這孩子垂頭喪氣的模樣,絕對並非只是因為「被媽媽說教」而已。
“··········好啦,雫。差不多可以打住了吧?再說,我也有一些話想要跟劍斗說說。”
“欸?可是,始,這樣·········嗯,嗯嗯,我明白了。”
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,已經從回憶之中抽身的始終於開口,打斷了「老媽子小雫」漫長且毫無中斷的說教。
雖然一開始覺得很詫異,但似乎是從始的眼神之中看出些什麼的雫,很快便點了點頭,並挪轉了一下自己的坐姿。
·········如此一來,一直低垂著頭一語不發的劍斗,也終於跟一臉嚴肅的爸爸面對面了。
“爸爸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嗯~~~別擔心,劍斗。說教的內容,剛剛基本上都被囉嗦的媽媽給說完了,對吧?”
“——等、等一下呀始!!你這是什麼意思呀!?”
“··········爸爸我呢,現在並不想對你落井下石。只是有幾個問題,我想要趁這個機會搞跟你說清楚。”
完全無視從高中時期開始,就一直被同學們戲稱為「老媽子」的雫媽媽的抗議,始只是以非常認真的眼神,與緩緩抬起頭來的兒子四目相對,說道:
“關於這一次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劍斗,你還記得,自己剛才做了些什麼嗎?”
“嗯·········雖然,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········可是,我大致上,都記得的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哼~~~嗯,那麼的話,爸爸想要問一問你:當你進入「赤眼模式」·········啊,就是你完全大開殺戒的那時候,對劍斗你來說是怎樣的感覺?”
“呃,這個嘛···········就是,當劍斗拿起木刀的時候,忽然有一道又熱又冷的感覺,填滿了人家的腦袋,然後我看到的世界都會變得好紅好紅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“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”
“在這個時候,總覺得我可以看到·········看到、呃··········看到某種「軌跡」。只要看著這種「軌跡」,很容易就能看穿別人的攻擊,然後就可以很簡單地避開、格檔··········
接下來,還有·········啊,對了。我知道該怎麼做。要怎樣劈開眼前的武器、要怎樣利用敵人的意圖··········要怎樣,才能以最輕鬆的方式,殺、殺死敵人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“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”
“不知道為什麼,我就是能夠知道·········然後,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,心中就會有一股衝動。好想按照「痕跡」的方式砍下去·········好想砍掉面前所有人的腦袋··········
——到了這個地步之後,我、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··········整個人都被「紅色的衝動」給支配,不停地殺(斬)、殺(斬)、殺(斬)··········我、我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——劍斗!!已經可以了!!沒事的!!別再想下去了!!”
眼看著渾身顫抖的劍斗,似乎馬上就要跟「跟萊君初邂逅」之後的小繆一樣,陷入「絕望的深淵」中去的時候,依舊讓他坐在大腿之上的雫馬上緊緊抱住他的身體,想要用「媽媽溫柔的懷抱」來安撫恐懼不已的孩子。
當然,腦海中也被勾起了同樣回憶的始爸爸,心中也是格外的心疼········然後,他依舊堅守著「父親」的職責,一邊強行壓抑著即將滿溢而出的情感,一邊盡可能冷靜地對雫施展【心靈通訊】。
「雫·········冷靜地聽我說。從劍斗的話來看,這下子總算是可以確定了。」
「········!!始,你呀——嗯···········確實,是這樣子呢。果然,之前那幾次『發作』的時候,都並非出於劍斗自己的意志··········」
·········說到這裡,諸君應該都明白了吧?
不過,真要說的話,早在始和雫兩夫婦在應對「赤眼劍斗」時,展現出那行雲流水一般的「最佳攻略法」的時候,就理應能夠看穿其中的奧妙才對。
是的··········早在這次「托兒所血案」之前,兩人早就已經經歷過「劍斗暴走」的狀況了。而且還是好幾次。
所幸的是,無論是在「八重樫流道場」的時候也好,還是在「騎士島宅邸」的時候也罷,劍斗的身邊的「監護人」總是高手如雲,能夠在「劍斗暴走」的當下,迅速且確實地控制著他。
——拜此所賜,至今為止「赤眼劍斗」尚未真正奪走某人的性命···········然而,在親眼目睹兒子持劍之後的失控姿態,哪怕是雫也不得不做出「暫緩劍道訓練」的判斷了。
至於「赤眼劍斗」到底是怎麼回事、失控時的所展現的精妙劍術又是怎麼一回事·········背後的真相,一直到了孩子們的「一歲生日」的那一晚,才終於在始爸爸和「媽媽~們」的眼前得以披露。
「也就是說,果然···········」
「啊啊··········一定跟『那個技能』有關吧·········」
在溫柔地撫摸著劍斗小腦瓜兒的同時,雫媽媽一邊小心不讓哭泣著的孩子察覺到,一邊緩緩地抬起頭來·········並與四目相對的始爸爸一同點了點頭。
——在兩人的腦海之中,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來的,正是在兩個月前的生日派對上,經由【狀態板II】所揭露的「劍斗的能力值」············